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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25 Sat 2008 17:27
  • 選擇

一個圈套卻讓自己陷入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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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吧...結束了吧...

當我撐著傘,走在空無一人的潮濕街道上時,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直到我眼前出現了熟悉的人影,阻擋下我的去路,我的行李在淋雨。




「別走。...」



你的聲音變的好悲傷,像極了夏天即將結束生命的蟬...似乎懇求著我。


「讓我走吧...」



第一次不想看見那張臉。
我將傘遮低,卻被你一手撐開。


慶太激動的在晨雨中吼著

「我不是故意忽略你,我工作,也是為了讓你過好生活!」


好銳利的解釋呀...

但你承認了忽略我。



「抱歉,我不是個適合關在家中,等男人回家的女人。」
其實愛情就是這麼簡單,當一方覺得不適合。
那麼就該離開。

我想簡單的離開,但你卻不想簡單的放手?



我繞過你淋濕的身體,繞過那個我曾經很喜歡的你。





看不見前方的街道,憑著一股感覺,我越走越遠。

直到你在後頭大聲對我喊來疑問
「既然愛我!為什麼還走!」





夏天的雨下著...



當時是早上六點整



我拉著中型行李箱,裡頭裝滿著零碎回憶。



你任由雨水打在你身上。

偏偏逼我留給你的最後一句話,不是我愛你。





「我曾經...,把愛都給你。...但與其愛你,....我不如愛自己。」

















那年早晨的雨下的很冷。



連我們的愛,都凍結了。





我狠下心將凍結的兩顆心打碎,......我得讓你知道,它沒有溶化的一天。

而我...決定不在愛你。





即使我還愛著你。


我也不會讓我們...繼續下去。




因為持續的...一直都只有這場雨罷了。







謝謝你給我曾經的承諾、曾經的永遠、曾經的愛。


謝謝你給我......無數個等待的凌晨。







END 八月的凌晨 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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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不問我愛不愛你?』
慶太邊用修長的手指替我把嘴邊的奶油除去,並曖昧的送入自己口中。

『我不是問那種蠢問題的女人。』
當時我笑的甜,依偎在你寬大溫暖的懷中。


但我想,......我已經是那種蠢女人了。

那個自己嘴裡嘲諷的蠢問題,是我現在最想問你的問題。



看著眼前的白菸從嘴裡吐出...

有個想法在腦子裡萌芽...延伸。

原來女人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哪個女人.........不天真?




我同流合污了。

我徹底成為那種,自己最厭惡的女人類型。

嘴邊我勾起諷刺自己的笑容,再抽了最後一口菸,將菸壓席在菸灰缸內。
最後一根菸,慶祝我改變的無藥可救。





當雨停的時候,你拿著你的外套走到我面前,我卻懶的看你一眼。
就像你這些年來你對我一般。


「還有錢嗎?」
慶太平淡的口氣,聽在耳裡顯得毫無感情。

「幹麻?」

「拿去吧!」
你將三張幾乎沒有重量的紙鈔放在我腳邊。
但似乎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自己有。拿走...」

隔了很久,......原來你早就走了。

又沒把我的話聽完。

你知道嗎?

這紙鈔的重量足以壓死一個人。





看來你沒發現,我就快被壓到窒息了。







沒聽見大門開的聲音,於是我起身衝出房間。
我有話想對你說

「慶太!...」

你有些疑惑的回頭看我,停下了想把鞋帶綁好的念頭。

「什麼事?」

「今晚...你會早點回家嗎?」

怎麼覺得,你的視線變的陌生...又壓迫。

「今天晚上我要聚餐,而且要跟龍一他們去唱歌。應該會很晚吧!」
你轉回去,繼續把你的鞋帶綁好。

一直等到你站起身,開了大門。我不敢再說話...。

突然你留下最後一句話
「沒差啦!反正我回來的時後你都睡了。」


像似抱怨...像似脫口而出。


當你留下最後一句話。
我聽見雨聲




下雨了...



我的心裡,...又下雨了。










下了那麼久的雨......,在怎麼堅固的東西,都會壞吧!?


已經潰爛了,我的傷口。


僅存的最後一些理智告訴我自己,......我得療傷。

我可不想要有所謂的...後遺症。











九十五年 八月二十號 凌晨三點四十六分 你回家了。


我側躺在床,瞳孔已經適應了眼前的黑暗。

我最悲哀的事,就是還是習慣性的等你進房。





洗過澡的你開了房門。
我自然的把雙眼闔去......我開始不想看到你。


你往我身旁的枕頭躺去,不忘先謹慎的調好鬧鐘。
然後你睡去....我才睜開眼。





翻身,我面對著你。

此時讓我好安心。


因為這樣睡著的你,才是對我最體貼的對待。




忍不住伸手小心的摸著你的臉...


我低頭吻了那唱歌好聽的唇。



「...我愛你。」










九十五年 八月二十號 早上五點二十七分

橘慶太 我愛你 我決定離開...我們的全部。



留下了一封信,我要它代替我,對你...再多說些話。












慶太:

我離開了。

這對我們來說,或許是一個好的轉折點、一段好的開端。

原諒不告而別的我,我真的不知道在用什麼方法...看著你的臉。

因為你變的好陌生。

相處的越久,我發現我開始改變,你也開始不一樣了。

我得找回原本的自己。

而不是當個...問你會不會永遠愛我的女人。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曾對你生氣過。

即使你丟下我在角落,即使你讓孤單陪著我。

這兩年來的故事...,......是該讓他結束了。

而且我已經沒把握,可以用最原始的愛去愛你。

我變了,變的不開朗、變的沒笑容、變的太愛你了。

這樣的我,真是有點糟糕。

對於每天忙於工作的橘慶太,我應該是個負擔。

所以我不曾要求過你得再多陪我一點。

但如果...,你有了別的女孩。

請你...別忘了,要多陪她一點...多愛她一點...

還有......

早點回家吧!


曾經的愛 星島辰離子親筆
PS:請你別再跟我連絡,就當作是,今天送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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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刺眼的陽光,......又是一個沒有你在身旁醒來的早晨。



我坐起身,...有點悲傷的看著你的鬧鐘。


雖然住在一起,已經長達兩年的時間。
但你的臉......似乎開始變的模糊了。


不懂,當初說好的永遠,難道是指這般無奈?!

如果如此,那情願讓一切回到原點......,別讓心那麼疲憊。



望向你淺藍色的枕頭,還有你躺過的凹陷弧度。
一個身軟;我癱躺而下。


有你的味道。




有我曾經最熟悉...現在卻最陌生的味道。


現在的我至少慶幸著



昨晚,枕邊人依舊是你。






手機鈴聲干擾著全部寧靜的聲律,我有點不耐煩的拿起手機。

「喂。」

「辰離子,我有份文件忘了帶,你可不可以幫我送到攝影棚?」
慶太的聲音被窗外雨聲壓掉了一點。
但我仍清楚的聽見。


「恩,很趕嗎?」
故意問了一個早就知道的問題。我想在多聽點你的聲音。

「對啊!再二十分鐘要跟製作人開會。麻煩你了。」

「好啦!我會很...快........」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的你,早就掛掉通話。


不知道怎麼......我覺得心底有點痛。

但算了,現在得趕緊送文件給你才是。





起身梳洗過後,我沒多花心思在裝飾上。甚至連妝都沒化。
只擔心待會你是否來不來得及開會。

或許你永遠是比自己重要。
你急,我就更急。
你開心,我就更開心。



你愛我,...我就更愛你。




三步併成兩步,我撐著藍色雨傘穿梭在車水馬龍之間。
終於以最快的速度我到了攝影棚。

我很厲害,還是跟熱戀的那段時期一樣,馬上可以一眼找出在人群中的你。
但你卻,還是著急的看著手錶。

我走向你。

「等人嗎?」

你有些驚訝的回頭。

「太好了,謝謝你!」
你臉上露出鬆口氣的笑容。
真高興我幫上了你的忙。我也笑了。

「要謝我的話,今晚就早點回家!」
我伸手撥開你前額的瀏海,真不曉得你的頭髮什麼時候又長了。

「好啦,你快回去吧!我趕著開會。」
急著確認文件的你,不再把視線交給我。

輕輕推開我的力道,好像快把我心裡的眼淚推倒...。

腳沒離開原地。
我看著你離開,直到看見另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眼裡、出現在你身旁。

「那就是你同居的女朋友啊?」
陌生女子開著玩笑的說道

「你很煩耶!」
慶太笑了。

很容易的笑了。

「好糟喔!那個女生。」

「有完沒完啊?走了啦!」
你搭著她的肩膀......一搭一唱的走出我充滿淚水的視線範圍。



回途中。

我哭了。


在熟悉的街道上、在陌生的人潮中,...我哭了。


我不是個吃醋的女人。

直是想著......為什麼不幫我說說話?




即使不幫我,...承認我是你的就夠.......。




真的真的...就夠了。




眼看路邊潮濕的泥濘...

我把自己的全部都陷入了。


即使逃脫,全身應該還會殘留爛泥才對。






我把自己關在充滿尼古丁的房裡。
雨和菸共舞著我的悲哀。


像我這樣的女人,當然糟......。
刁著菸的狼狽模樣,也難怪你會不敢承認我。



菸在旋轉,門開了,你回來了。


沒有想起身的感覺,更沒有想出房門見到你的視慾。
不像你的歌迷們,成天等著見上你一面。

只是心裡還在等著。

等著你先開口喚我的名字。
這樣我一定會換上笑臉出去抱住你,歡迎你回來。......就像兩年前,剛搬進這棟屋裡的時候。

對......就像那樣。


等著


等著


直到浴室的水聲被關掉,外頭的雨還下著。


直到你進去睡房,所有屋內的燈都滅了。

連我的燈,......也滅了。




九十五年八月十九號 凌晨兩點四十五分

今天你說了謊。




你說過,今晚會早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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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下雨的晚上...




習慣這樣坐在客廳裡等待你歸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



我控制了28吋大的電視,它聽話的任我變換表情......就像起初你任由我要求般;寵我。




想像得出來,即使不用照鏡子,現在的我一定是兩眼呆滯。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下雨等待的夜裡,寂寞會讓世界毀滅。


我抽出整齊排在菸盒裡的煙,但該死的找不著打火機。
刁著沒點的煙,才發現...沒有火的我,原來什麼都不是。



視線定格在菸上。
門倒是開了,你回來了。


我看向你練給歌迷們看的肌肉,他因為淋濕被襯衫死命的粘著。

「淋濕了?」


你繼續拍去身上多餘的雨水,沒有看我一眼。

「恩,我忘了帶傘。」

你轉身脫下白色襯衫,毫無忌憚的將肉體呈現。
走著就進了浴室。

看著時鐘。

九十五年八月十八號,凌晨兩點零七分。

又是一個沒有視線交會的夜晚。
我把菸放在桌邊,把聽話的電視關了。

想辦法對你多說些什麼。

「慶太,後天有空嗎?」

浴室裡的你加大了分貝

「你要幹麻?」

我站在門外,你卻沒給答案。
這場雨持續下著。

「沒什麼,問問罷了。」

承認自己痛,不是一種罪過。

只是我不勇敢了點。



不久,浴室的水聲和窗外的雨聲,交雜在耳邊。
我把棉被包裹全身...



原來夏天的雨,也可以那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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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進來。」Penny帶著他進到客廳。

直到親眼看見靈位和遺照,他才相信了。

跪倒在地,從他眼中流出透明的液體,慢慢的滑過臉,再滴下地板,滲入地面,蒸發。

「她留了封信給你。」Penny將信拿給他,他顫著手打開,一張白紙上只寫著三個大字:對不起。

Nick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將紙緊緊鎖在胸前,彷彿這是他的愛人。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沒有告訴妳,我愛妳ㄚ!妳不要飛,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靈堂裡只聽得到他的悲痛吶喊,沒有人回應,只有淡淡的百合花香漂來。

兩個星期後,墓被移到一個種滿百合花幼苗的地方,墓碑上還覆著一條手帕,

是當初借給Nick的那一條,這些百合花都是他種的。

「這樣妳就不用飛去別的地方採花蜜了。」他說。

我的身影似乎漂流在蔚藍天空,混著百合花淡淡香味,在有Nick和家人的地方,綻露微笑。

Daisy看著天空,悄悄的說著:「百合花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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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妳也能喜歡她。」

「她很可愛。」我真摯的說道。

「那我呢?」他出其不意的問。

「也很可愛。」

他有點失望:「男生不喜歡被說可愛的,感覺很幼稚。」

我沒有說話,他嘆了一口氣:「我帶妳來看Daisy的原因是因為我希望妳明白,

妳雖然失去一個姐姐,可是多了一個妹妹,也許意義差很多,卻不至於讓妳太悲傷。」

我的腳步停了一下,原來不只是Daisy說的那個原因而 已。

「妳到底還要我怎麼樣?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遙遠?」Nick忽然抓住我,痛苦的問著。

我淡淡的看他一眼,悄聲問道:「你知道Xanthe的意思 嗎?」他搖搖頭。

「是金黃色頭髮的意思,在希臘,金黃色頭髮又代表飛的意思。

你知道嗎?我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蜜蜂一樣,總想到處去飛,飛ㄚ飛的,

也許有一天,飛到某一個地方,我就不會再回 來了。」

我的視線迷離,彷彿面前又出現一大片白色百合田。

「這是什麼意思?妳要飛去哪裡?」Nick抓緊我好像隨便要飛離的身體,著急的問。

「我不知道,也許哪裡都飛不了。」我的眼睛應該跟Daisy一樣,沒有靈魂存在的痕跡。

Nick頹然放下手,緩緩的轉身:「我送妳回家。」

一直到Nick的腳踏車離開我的視線,我的淚才慢慢流下, 對不起,Nick。

仍靜候著你說我別錯用神,甚麼我都有預感,然後睜不開雙眼,看命運光臨,然後天空又再湧起密雲。

一個半月後,Nick帶著恢復光明的Daisy到了我家。

一開門,Nick發現來應門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子:「妳好,我是Nick。這是我妹妹Daisy,

我們承蒙Penny小姐捐贈的眼角膜,我妹妹才可以重見光明,所以我們想當面來答謝,

也希望能為Penny小姐上柱香。」

陌生女子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著他,忽然開口說:「我就是Penny。」

「什麼?」Nick和Daisy吃驚極了。

「捐贈眼角膜給你妹妹的,其實是我妹妹,Xanthe。」Nick如遭雷殛的看著Penny。

「一開始,我妹妹就是用我的名字騙你們,因為,

她說她希望捐了之後大家才曉得到底是誰捐的,她不希望別人把她當病 人看。」

「怎麼會,怎麼會,她是那麼的健康……。」Nick受不了打擊的喃喃自語。

「她沒有接受治療,說想要在家安安靜靜的離去,其實她
走的時候很安詳,並沒有什麼病痛。」

Penny咬著下唇。

「難怪她隨便動一下就咳嗽,臉色永遠那麼蒼白。」Nick此刻覺得自己像個殘忍的劊子手。

「你不用自責,我妹妹是因為在乎你,所以才瞞著你,她希望在你面前,她永遠都是最完美的,

所以她慢慢疏遠你,為 的是希望你不會因她受傷,而且也會永遠記得她最美的樣
子。」

Penny的淚在眼眶打轉。

一旁的Daisy已經痛哭失聲,沒想到捐眼角膜給她的,居然是那個還來不及見到的漂亮姐姐。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Nick狂聲大吼,似乎瀕臨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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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下午我又坐在藤椅上,可是很奇怪,我卻聞不到百合的香味,是花枯了嗎?還是我變了?

一隻只會飛翔的蜜蜂遺忘了花蜜的美味,而去追尋另一個
永遠靠近不了的太陽嗎?

我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百合,忽然一個重物翻落的聲音吸引 了我,

我看見一個男孩從我們家的圍牆翻了過來,是Nick。

我意外的看著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走向我:「妳怎麼這幾天都不見我?」

「我……。」看著他燦亮如星的眸子,我說不出任何的謊言。

「妳在躲我,為什麼?」他的眼中有一絲痛苦,我最不願意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我不想你痛苦。」我小聲,淡淡的說。

「我痛苦?我為什麼會痛苦?」我低著頭,不肯回答他的質問。

忽然他一把拉起我:「走,跟我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被他半拖半拉的到了一家醫院,

我們在庭院裡看到一個長相清麗的少女,穿著病袍,安靜的坐在白椅上。

「Daisy。」Nick輕喚一聲,像嚇到她一樣,少女將她的臉轉過來,

秀氣的臉上有著欣喜,而她那雙應該很美麗的大眼睛裡居然是一 片空洞:

「哥,你來啦!」

「對ㄚ!我還帶了朋友喔!」

「朋友?」她懷疑的把臉偏一邊。

望著她沒有靈魂的眼睛,我的心一緊,她該是個多美麗的 女孩ㄚ!

卻是這麼慘淡的在醫院裡,過著沒有色彩的日子。

「妳好,我是Xanthe。」希望我的聲音沒有帶哭腔。

她循著我的聲音,將臉轉向我,臉上是純真無邪的笑容:「妳好,我叫Daisy。」

「妳們聊一聊,我去買個飲料。」Nick深深看我一眼後就離開了,留下我和Daisy。

「坐ㄚ!Xanthe姐姐。」Daisy拍拍她身邊的空位,我默默的坐到她身邊,她好像很興奮的看著我:

「我想妳一定很漂亮,Xanthe 姐姐,對不對?」

「為什麼這麼覺得?」她是一個很容易惹人憐愛的女孩,如果沒有缺陷,一定很完美。

「因為聲音ㄚ!妳的聲音很好聽,所以我想妳一定長的很 漂亮。」

「謝謝,Daisy,妳也很漂亮。」我衷心的說。

「是嗎?我不知道,因為我已經5年沒看過自己了。」她的聲音裡有一點淡淡的難過。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她卻反而先展露笑臉:

「可是沒關係,哥哥說我下個月應該就可以看到自己還有哥哥了,我好期待喔!」

她的笑灼傷了我的心,我咬著下唇沒說話。

「好感謝那個捐眼角膜的姐姐喔!哥哥說她是個大好人,叫我要永遠記住她的恩情。

這種事我哪需要他提醒我ㄚ!我又不是不知感恩。」她朝我皺皺鼻子,一副可愛撒嬌的樣子。

「我也很希望看到妳喔!Xanthe姐姐。」

「我?」我被Daisy突如其來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對ㄚ!因為我覺得妳一定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而且哥哥從來沒有帶人來看過我,妳對他一定很重要。」

原來如此,這就是Nick帶我來找Daisy的原因。

「我想……,如果妳看得到的話,一定是一個最美麗的女
孩,要好好珍惜得到的一切喔!」

「我會的。Xanthe姐姐,到時候妳一定要來看我喔!」

我笑了笑,突然問道:「妳最喜歡什麼花?」

「我ㄚ?在我還沒失明的時候,最喜歡玫瑰了,漂亮又好聞。Xanthe姐姐,妳呢?」

「我,我最喜歡百合了,那種白色,的像天使一樣純潔的百合。」

我看著遠處,像是眼前有一大片百合盛開一樣。

「像天使ㄚ?好像很漂亮。」Daisy安靜了一下,似乎也沉 浸在自己的想像中:

「好,我決定了,我也要喜歡百合。」

聽到她稚氣的話,我摸了摸她的頭髮,她真的是一個很可 愛,很純真的小女孩。

「飲料來囉!」Nick忽然出現,把飲料拿給我們,他的視線灼熱,逼得我只能低頭藉喝飲料躲開。

在好不容易把Daisy哄睡後,我們相偕走在醫院的庭院。
「Daisy她很喜歡妳。」Nick說了第一句話。

我沒有說話,仍是專心的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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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此刻的時間彷彿連空氣也凝集了,整個天地只有我們倆 個,舒服的讓人迷醉。

「嗯~」我懶懶的用鼻音回他,這麼美麗的地方,怎麼美麗
的一刻,我幾乎忘了自己只是凡人。

「妳姐姐生的是什麼病?」我半閉的眼倏地睜開,臉上的線條有些許的僵硬。

「她……。」

「怎麼了?不能說嗎?」

Nick體貼的說:「那我不問了。」

「不是不能說,她是……。」我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才慢慢的將話吐出自己的唇:「血癌。」

Nick怔了一下:「血癌喔!那她有接受治療嗎?」

「有,但是醫生說她發現的太慢,生存的機會不大。所以她放棄化療

她說她不想失去尊嚴的死去,她希望自己是在很美麗的狀態下死的。」

我慢慢說著,彷彿說的是別人的故事,語氣中沒有太多的悲傷和難過。

「Xanthe……。」

「其實這樣也好,她一向都很愛漂亮的,反正都沒辦法挽回了,我們就照她希望的去做。」

Nick伸手過來,將我輕輕攬住,給我一些不哭的力量。

「有時候世間的事就是這樣,你想,總不會輪到自己的, 偏偏就是這麼巧,

巧的讓人措手不及,根本沒有時間應變,最 後只能順其自然。

老天想要我們的生命,就拿吧!反正總是要 還給祂的,只是早晚而已。」

我淡淡的說,像是看透一些不能強求的世間事。

有些事,就算你再怎麼哭喊著不公平,還是無法改變一絲 一毫,累的是自己。

「我明白,妳姐姐真的好堅強,在受到病魔折磨時,還會想到要幫助別人,

我真的很感謝她肯把眼角膜留給我妹妹。」Nick真心的說。

我對他笑笑,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劇烈嗆咳了起來:「咳咳。」

「妳沒事吧?」他著急的輕拍我的背部:「感冒了嗎?」

我虛弱的朝他笑笑:「大概吹了風吧!」

「那我們回去了。」

他站起來簽了腳踏車,我朝他祈求的問:「我可以騎 嗎?」

「妳要騎?妳不是不舒服嗎?」他有點擔心。

「我好多了。拜託,我想騎。」我看著他,眼裡是一片期待的祈求。

「好吧!我在後面幫妳踩。」

跨上腳踏車,我把腳放在前面的橫桿,只負責控制方向,Nick則坐在後座負責踩踏板。

我只是想重溫這種迎風的感覺,雖然我方向控制的很差,常常快要撞到樹或是搖搖晃晃
的,

可是我卻覺得很愉快,比自己一個人騎還要愉快,也許是因為後面還有Nick一邊踩踏板,

一邊害怕的哇哇大叫。

好輕鬆,人好像要飛了起來一樣,這種感覺像是我會隨風飄揚一般,Nick緊緊抓住我,

他是怕我下一秒就不見了嗎?還 是也擔心我會飄走?
只覺得今天的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很快。

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愈美麗的東西我愈不可碰;

歷史在重演,這麼煩囂城中,沒理由,相戀可以沒有暗湧,

其實我再去愛惜你又有何用?難道我這次抱緊你未必落空。

好幾天,我知道Nick又來過我們家找我,可是我都沒有出去見他。

最近心裡很煩,有些事情我必須想清楚,目前的我

沒有辦法面對有著一雙純粹眼睛的N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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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牽出停在一旁的……「腳踏車?」我懷疑的看著他。

「對ㄚ!自從我妹出車禍後我沒再騎過摩托車。」

Nick的聲音有點闇啞,不過他很快的就恢復正常:

騎腳踏車有很多好處的,不但可以健身,又很方便,不用到處找停車位,被偷也不會太心疼。」

他自得其樂的笑容,讓我覺得有一點點的心疼,這是一個怎麼樣自責自己的哥哥ㄚ!

為了自己的一時不小心,賠上妹妹的光明,他是多麼的抱歉,多麼的愧疚。

「那你要載我囉?」我故意俏皮的說,想沖淡那一份淡淡的悲傷,畢竟他妹妹下個月就可以重見光明了。
  「那當然。」

我坐在他的腳踏車後座,覺得自己好像幾百年沒坐過腳踏 車了。

不,應該是說第一次讓人家用腳踏車載。

「坐好了喔!」

他開始慢慢的踩動踏板,身旁的風景也開始緩緩倒褪,像是在看一部慢動作的風景記錄片,

而且還很有臨場感,風拂過我的臉,電線桿上還有麻雀在叫。

他轉了個彎,騎進我們的公園走道,路旁種滿了花花草 草,我最喜歡來這裡,

沉浸在花的香氣中總會讓我有一種幸福 的感覺。

忽然他大喊一聲:「坐好喔!」碰的一聲,我們騎過一個大窟窿。

差點掉下去的我,死命扯著Nick的衣服:「你幹嗎ㄚ?小心一點啦!」

「害怕啦?騎腳踏車是這樣的嘛!」他壞壞的嘲笑我。

我輕搥了他一下:「所以才叫你小心ㄚ!」

「我是很小心ㄚ!」他不滿的把頭整個轉過來看我。

我尖叫了一聲,慌忙拍打他的背:「看路看路!」

「知道啦!緊張。」正緊抓著他的我,沒有注意到Nick嘴邊有一抹寵溺的微 笑。

他故意騎的歪歪斜斜,惹得我頻頻尖叫,甚至還表演一些特技,

像什麼翹前輪ㄚ!放手騎啦!總之就像雜耍團一樣。

騎完一趟回來,我早就汗流浹背,精疲力竭了。

我們把車停在一旁,兩個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聊天。

「累了嗎?」Nick看著我因尖叫連連而脹紅的臉。

「當然,叫了快一個鐘頭,能不累嗎?」我沒好氣的回他一句,順便白了他一眼。

「呵呵,這樣不是比較健康嗎?妳的臉色好多了呢!」還是那種笑意盈盈的樣子,讓人想生氣都沒有辦法。

我只有冷哼一聲,顯示自己的不滿。

他悶悶的笑了起來,擰了我的臉一把,我有點吃驚,

卻沒有表現出來,他的動作很輕柔,彷彿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一 樣,

我不知不覺接受了他寵溺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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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個悲哀際遇,只是看事件的大小, 和發生的長短罷了。

Nick忽然捏緊了拳頭,一副痛苦到極點的樣子:

「都是我,都是我,要不是我騎車不小心,Daisy也不會……。」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一聽到有人捐眼角膜就高興的跑來,
我開始同情起眼前的男孩了:

「算了,事情過了就好了,反正 都有人要捐眼角膜了。」

我過於平淡的口氣可能嚇著了他,他以為我是在嘲諷他:

「對不起,居然跟妳說這種事情,妳一定覺得我很過份吧?」

「其實也還好啦!反正簽捐贈卡是自願的。人都要死了,
留一些有用的東西給需要的人也好。」

我說這些話是出自內心的。本來就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的,何止是錢而已,所有的東西不都這樣嗎?

與其讓它們一起
腐化敗爛,不如讓它們有另外發揮的空間,所以我們全家都支持這麼做。

「那,我可以跟Penny見一面嗎?」男孩還是沒有忘記他來的主因。

我偏頭看了他一下,發現他緊張的樣子居然挺可愛的:「好ㄚ!可是她現在不在家,你下次再來吧!」

說完我正準備將門關起來,他忽然伸手擋住了:「那,我 還可以再來嗎?」

他的眼睛寫著期盼,又恢復剛才的光采。

「你這麼想跟我姐道謝的話,你就來吧!」

「那可以順便來看妳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有點低下來,不過因為我實在矮他太多了,

所以他臉上的微微紅暈還是讓我看的一清二楚。

「好ㄚ!隨時歡迎。」

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我將門慢慢關上,也將他盼望的臉一併關在門外。

讓這口煙跳昇我身軀下沉,曾多麼想多麼想貼近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沒緣份,我都捉不緊。

隔了幾天,我從二樓的窗戶看見了Nick。他正在我們家門
口附近徘徊,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

他注視著我房間的窗戶,忽然發現站在窗簾後的我,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朝我點點頭,

我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他揮了揮手,像在叫我下去,大概又是想來找姐姐的吧!

開了門,發現他臉上的笑容比第一次看到的還要燦爛: 「早安,Xanthe。」

「我姐還在睡喔!你要找她嗎?」

拉了拉身上披著的薄襯衫,雖然有陽光,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涼意。

「是嗎?不過我今天不找她。我想這樣還是很冒失,她心裡可能會覺得很不舒服吧!」

「喔!那你今天來是要幹嗎?」不找姐姐了?那來做什麼?

「我是來找妳的ㄚ!」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我不禁一愣。

「什麼?」

「是妳自己說的ㄚ!隨時歡迎我來找妳的。而且我可以把我的感謝用在妳身上,

妹代姐受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他說的振振有詞。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什麼妹代姐受的,虧你想的出 來。」

他搔了搔頭:「這麼說應該也可以通啦!妳想不想出去?」

「出去?」   我遲疑的看了他一下,再回頭看了家一眼。

「幾個鐘頭就好了,我看妳好像都待在家裡,沒有出去曬太陽,臉都白成這樣了。」

看到Nick不贊成的眼神,我忍不住跟他頂起嘴來:

「這個是現代美女的標準,你沒聽過一白遮三醜嗎?白一點才比較漂 亮。」

「是喔!不過偶爾還是要出去曬曬太陽比較健康。走吧!
我帶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他盈滿笑意的眼,竟像深邃的黑洞一樣,將我的身心沒有重力的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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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眉頭仍聚滿密雲;

就算一屋暗燈,照不穿我身,仍可反映你心。

  

一個陽光刺眼的早晨,我坐在前院的藤椅上,感受著陣陣隨風吹來的淡淡花香,是百合的味道。

我一直都很喜歡百合那種淡淡的香味,沉浸在其中,很自然的就會覺得心情舒暢,
好像什麼煩惱的事都消失了一樣
閉上了眼睛,我用臉和鼻去感受這種香甜,老爸因為知道我喜歡聞百合的香味,

所以特地訂了一張藤椅擺在前院,為的就是讓我方便在這裡汲取花香,

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是一隻蜜 蜂,無時無刻想竊取香甜的花蜜。

一陣門鈴聲響起,我張開眼睛,慢慢的走向大門,不知道是誰一大早就跑來我們家拜訪了。

門一打開,一個看起來大概有180公分的男孩子朝我有禮貌的點頭。

真高,害我這個矮不隆冬的158小女子還需要抬頭看他:

「呃~請問你找誰?」

「請問一下,這裡有一個Penny小姐嗎?」

「有ㄚ!她是我姐姐。有事嗎?」

男孩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笑開一口白牙。

「真是太好了,我可以跟她見個面嗎?」

「請問你是……。」

「我是Daisy的哥哥。」Daisy?怎麼好像很耳熟一樣。

男孩的笑很誠懇,我發現他在笑的時候,眼睛會一閃一閃 的發亮。   

「就是下個月要接受妳姐姐捐贈眼角膜的小女孩。」我愣了一下,為了他說的話。
  

「我知道我很唐突,就這樣冒冒失失的跑來找你們,但是我一聽到妳姐姐願意捐眼角膜給我妹妹時,

我簡直是太高興了,所以我想我無論如何都必須來一趟,親自向妳姐姐道謝。」我虛弱的笑了笑。
  

這男孩在搞什麼東西ㄚ?居然要來謝謝我姐姐,他不知道
人死了之後才可以捐眼角膜的嗎?

他這是在咒她早死?

「呃~我想你會不會找錯時間來謝了?或者,你根本不應該來這一趟的。」

「可是我……。」

他馬上發現自己的錯誤了:「對……,對不起,我沒有任何意思,我只是……。」
  

他的臉紅到耳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道歉好。   

我嘆了口氣:「算了,我相信你不是存心的,你還是回去 吧!」   

「真的很對不起,我是一時高興過頭了,我們等了這麼多
年,才有人肯捐眼角膜……,呃!我是說……。」

男孩連話都說的支離破碎的。
看著他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我很好心的解救了他:「我明白。」

男孩抹抹額上的汗,誠懇的說:「真的謝謝妳。」看樣子他是真的很緊張。

太陽忽然變得很刺眼,男孩額上的汗像怎麼擦也擦不完,
我遞給他一條手帕:「拿去用吧!」

「呃~可是會弄髒的。」

「洗完再還我吧!」

「謝謝。」男孩小心翼翼的接過手帕,像手帕會一不小心就被撕破一樣。

其實我不怪他,當初在簽捐贈卡的時候,我們就想過可能會這個樣子。

人都是自私的,知道對自己有好處,他們怎麼還會記得別人的痛苦?

再說,如果我們真的很介意,也就不會簽那張卡了。

「我叫Nick,妳呢?」男孩又露出先前的誠懇笑臉。

「我叫Xanthe。」

「那……,我真的不可以跟妳姐姐見一面嗎?」

他看我似乎不太高興,馬上又說: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純粹想謝謝她,她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希望。」

看他一副感謝的都快跪下來膜拜的樣子,我忍不住的問:「你妹妹是怎麼失明的?」

一提到這個,Nick本來充滿光采的眼睛馬上黯淡了下來:

「車禍。在她10歲的時候發生的一場車禍,害她從此失明了5年。」「喔!」我淡淡的回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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